一个时代的希望，现在破灭了

当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MikhailGorbachev）上台并开始了被世人所知的改革和公开改革时，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词来形容我的感受了，苏联知识界许多人的感受。那是解放、自由和希望的喜悦。

看似不可思议的变化突然变成了现实，引发了一连串难以置信的问题。你可知道？你有没有听见过？你读了...吗...？

你知道持不同政见者安德烈·萨哈罗夫已经从流放中解脱了吗？你有没有听说戈尔巴乔夫亲自给萨哈罗夫打电话，要求他回到莫斯科，继续“爱国活动”？

萨哈罗夫从字面上理解了这些话。他被选为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该大会汇集了来自所有15个苏维埃共和国的代表，成为自布尔什维克革命以来第一个自由选举产生的议会机构。

他在开幕当天就选举戈尔巴乔夫为较小的常设议会主席的讨论发表了讲话，这是已成定局的事情。“我支持戈尔巴乔夫，但只是有条件的，”他宣称。

在为期两周的会议的最后一天，他拿起麦克风开始就需要进行更激进的改革发表演讲。

戈尔巴乔夫显然很生气，关掉了声音——他没有意识到，虽然大厅不再能听到萨哈罗夫的声音，但全国其他地方却能听到，因为电视节目仍在直播。

这是一个小迹象，表明戈尔巴乔夫已经解开反对派的嘴巴，将难以控制他开始的进程的步伐和方向。

克里姆林宫邂逅

快进两年到1991年春末，当时我和一群记者在克里姆林宫内的议会大楼里“踩到”戈尔巴乔夫。他的几个安全负责人和他在一起。

我们中的一个人喊道：“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一直有传言说，你周围的许多人对你的改革不满，并计划罢免你。”

我从未见过戈尔巴乔夫如此愤怒。几乎要吐口水，他否认了谣言和任何关于领导层裂痕的暗示。

但在1991年8月19日，这些安全负责人发动了一场政变，使戈尔巴乔夫在克里米亚的度假别墅中被隔离了三天。

我在白宫度过了72个小时，戈尔巴乔夫雄心勃勃的对手鲍里斯·叶利钦（BorisYeltsin）在那里领导了对政变的抵抗。

政变迅速瓦解，戈尔巴乔夫返回以某种形式进行最后一次拯救苏联的尝试。但在年底前，叶利钦和其他苏维埃共和国领导人解散了联盟，戈尔巴乔夫也失业了。

戈尔巴乔夫的遗产

在全球层面，戈尔巴乔夫改变了20世纪的历史进程。他在结束冷战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他没有反抗，也没有使用武力阻止华约的解体，任由东欧的共产主义国家走自己的路；他让苏联军队退出了在阿富汗的一场血腥而徒劳的战役。

但在全国范围内，他基本上失败了。他的“改革”改革无法重振和保护苏联。他所倡导的言论自由——“公开性”——对于半数以上前苏联国家的公民来说几乎消失了，尤其是俄罗斯，其DC领导人几乎不容忍反对意见。

如果他的想法在2月24日俄罗斯军队进入乌克兰时仍然保持警觉，我无法想象他的痛苦。他很可能一直在问自己，“这些国家中有哪些是我的？”因为他的母亲是乌克兰人，他心爱的已故妻子赖莎的父亲也是如此。

戈尔巴乔夫在维塔利·曼斯基(VitalyMansky)的2020年纪录片《天堂》中展示了我以前从未见过的人性的一部分。

超重，几乎不能走路，但仍然保持警觉，他巧妙地避开了棘手的问题，并为自己的成就感到自豪——但他只有在谈到他的灵魂伴侣时才真正活了过来。

“生活的意义？不再是了，”他说。“有——当赖莎还活着的时候。”喝了几杯伏特加后，他用乌克兰语轻声唱歌，仿佛是他们在一起时光的回声。

打开和关闭的可能性

在个人层面上，我永远感激戈尔巴乔夫。在改革之前，如果认为一个前共青团共产主义青年组织成员、一位教授马克思列宁主义哲学的大学教师的儿子可以成为一家西方新闻机构的认可记者，那将是荒谬的。他让我有可能过上我选择的生活，而不是由我出生在共产主义苏联这一事实决定的生活。

我现在回想起他在1991年12月25日的辞职演讲，我觉得很感人：“我们向世界敞开心扉，放弃干涉他人事务，放弃在国界以外使用军队——以及信任、团结和尊重作为回应。我们已成为在和平民主的基础上转变现代文明的主要基础之一。”

可悲的是，随着乌克兰的战争，这一切都被取消了。也许戈尔巴乔夫现在已经去世了。

安息吧，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谢谢你。